大象新闻记者 李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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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16日，是第一次核爆实验的第78周年纪念日。78年前的早上五点半，一直背负着道德阴影的核爆实验成功进行。核弹项目负责人奥本海默在一瞬间的开心和骄傲过后，陷入了无尽的焦虑和自责……

正是奥本海默性格的不确定性和人生故事的传奇性，让好莱坞最佳导演之一的克里斯托弗·诺兰，决定将他的事迹搬上大银幕。8月30日，在中国上映的影片《奥本海默》豆瓣开分8.6，获得了口碑票房双丰收。

作为爱因斯坦的同事兼好友，有关奥本海默的故事在其去世半个多世纪后，在大洋彼岸广为流传。

（注：本文不涉及剧透，仅为观影背景资料以供参考）

“原子弹之父”的悲剧

“其实，奥本海默与很多出现在教科书上的著名人物都颇有渊源。”关于奥本海默的故事，是前高校历史教授、近现代史学者陈安吉津津乐道的话题。她介绍说，中国物理学大师杨振宁是奥本海默的学生，现代计算机之父冯·诺依曼是奥本海默的同学，而赫赫大名的爱因斯坦，则是奥本海默的同事兼好友，“你以为奥本海默拥有超豪华‘朋友圈’，殊不知，他才是朋友圈里最璀璨夺目的那一个！”

安吉陈讲述到，二战期间，谁先拥有大规模的杀伤武器，谁就能掌握未来世界的话语权，已经着手“铀计划”的德国在这场较量里遥遥领先。“如果让纳粹德国提前研制成功“利用核裂变做的炸弹”，那对全世界而言都会是一场灾难。因此，研制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迫在眉睫。而这个计划的项目管理人选定了物理学家奥本海默。”

“奥本海默曾在科西嘉岛散步度假时对友人们说过一句话：‘我最钦佩的人应该是在很多事情上都非常出色，但仍然有着满面的泪痕’。”陈安吉表示，这句话似乎预示了未来，被任命为“曼哈顿计划”首席科学家，却成为了奥本海默日后普罗米修斯式殉道悲剧的开始。

随着两颗原子弹在日本领土爆炸，奥本海默成了家喻户晓的战争英雄。然而，他本人却被负罪感淹没了，觉得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因此，战后“原子弹之父”成为了积极的反核人士，游说国际社会对核能进行管控，避免美国与前苏联发生核军备竞赛以及防止核扩散。

诺兰关于人性的选题

英雄般的成就和对于人类的背叛，构成了奥本海默的人生悲剧。而恰恰是这种戏剧冲突，深深打动了好莱坞最佳导演之一的克里斯托弗·诺兰。

作为当今好莱坞为数不多可以撬动巨大行业资源和全明星阵容的导演之一，诺兰的电影一直具有道德上的思辨。例如他的电影《星际穿越》中，科学家为了人类的延续而做出放弃拯救大多数人的抉择；在《蝙蝠侠》中，以超级英雄的视角深入探讨了人性的善与恶；而在《奥本海默》中，诺兰则直接对人类道德进行深刻拷问。

《奥本海默》是继《敦刻尔克》之后，诺兰再次基于真实历史背景创作的电影。影片根据普利策传记文学奖的获奖作品，《美国普罗米修斯：罗伯特·奥本海默的胜利与悲剧》改编。

“他是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人物这一观点。毕竟他开创了原子时代，使得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拥有自我毁灭的能力，而且这种能力永远不会消失。因此，无论愿意与否，我们其实都生活在奥本海默开创的世界里。” 诺兰在此前接受采访时曾表示：“我认为这个人物的主要特质就在于不确定性；而他的人生故事最吸引我的一点就是其中充满了戏剧性。这有点像是虚构小说中的人物特性，你看小说里的主人公往往态度暧昧、自欺欺人，而奥本海默也是如此。”

让观众置身不同的世界中

为了讲好奥本海默的传奇故事，诺兰撬动了高达一亿美元的拍摄成本。不过，在有着“实拍狂魔”之称的诺兰眼里，“这点钱”刚刚够用。

和《星际穿越》里种植玉米地，《信条》搭建飞机场一样，为了还原片中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这个重要场景，诺兰的团队也是直接建了一座小镇，再取景拍摄。此外，片中从微观的量子运动，到宏观的核爆场面，全是用 IMAX 胶片实拍。

据环球影业官方公布的视频，诺兰在采访中表示：核爆炸的画面是整个拍摄过程中这当然是主要挑战之一。“电脑特效是一个非常有力的工具，可以让你完成任何效果，它的确是更安全的选择。但我们之所以选择实拍，是希望观众可以感受到真实的爆炸以及火焰。镁粉和汽油模拟出来的爆炸场景，会给观众一种紧张感，视觉特效是很难将那种极度的威慑力表现得淋漓尽致。”

《奥本海默》在全球影院上映一个半月后，截至目前为止，票房已达到了7.3亿美元。其中，北美总票房超过了3亿美元，超过他此前的经典影片《盗梦空间》。

“如果说电影是梦的集合，那么《奥本海默》就是噩梦的集合。”诺兰在此前反复强调希望《奥本海默》被视为政治惊悚片，而非传记片，他认真地表示：“电影的特点就是通过观众的参与来实现娱乐，就像喜剧片或者恐怖片可以娱乐大众，一部严肃的剧情片同样可以具有娱乐性。这就需要在三个小时的时间里能牢牢吸引住观众，让他们迷失在一个与他们日常身处的环境有所不同，又有某些相似之处的世界里。在我看来，《奥本海默》具有梦魇般的特质。这一点到了影片结束的时刻，也就是当字幕滚动而出、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会格外显现出来。因为很多观众都会意识到，在刚刚过去的三个小时里他们经历的那个世界，与我们的现实并不是毫无关联的。”